泉州的荔枝宴
“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对于苏东坡的这两句诗,原来是只能去揣摩想像的,以为诗固然是美的,然而诗人总是能把任何一种情致都抒发到极致的。直到我们坐在闽南一所艺术学校的会议室里,望着满桌新鲜摘下的带着丛丛细枝的鲜活荔枝,在对方校长盛情相邀之下开始“啖”起荔枝后,我才深切体会到古人的赞美荔枝抒发情怀不仅是美妙,而且确实是恰切的很。
福建不是岭南,但是当我们驱车进入福建,就可以经常看到公园里、马路旁,鲜红的、紫红的荔枝成丛成束地掩映在树枝上,看着着实诱人。我们一行大多是第一次看到长在树上的荔枝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每每发现一丛密集的荔枝便大呼小叫起来,引得同行者争往观之拍照。到了一处公园,里面荔枝树不少,有几棵树长在水边,结满荔枝的树枝垂垂地挂了下来,芳香色味诱人,几位同伴禁不住过去抚着荔枝拍起照来,爱煞人的一幅模样。那时就在想,要是能尝到这鲜美的荔枝该有多好。
就是在这种下意识的期盼中,几天后我们来到泉州的一所艺校。不经意间走进会议室,发现里外两间会议室的会议桌上,居然摆满了刚刚采摘下来的新鲜荔枝,一堆一堆小山似的,那荔枝树枝断口尚是新鲜地渗着水分,那新鲜荔枝是透着种种色诱的气息,真是一场“荔枝宴”的模样了。
那一刻我们一行四十多人无不对泉州这所艺校和他们的校长充满着崇敬和感佩,对眼前的荔枝充满着向往和亲密接触的欲望。
一开始,坐在里间会议室的我们因碍于双方领导在讲话,没敢放开来吃,只是不露声色地静静地剥,悄悄地吃。而外间会议室的同仁们早就山高皇帝远地吃成一锅粥了。
对方校长显然是看到我们的拘谨,连连说:“说话归说话,大家别停下来,把所有荔枝都吃完啊,这荔枝刚摘的,吃不完可要坏掉的啊!”
这校长真是好啊,不仅让我们享口福,还愣是把请我们吃荔枝当作是在帮他的忙呢。我们又怎么能辜负校长的这番好心意让这些可爱的荔枝坏掉呢?
这是怎样的荔枝啊!充满生机和诱惑的紫红外表,剥开一只,圆润晶莹,玲珑剔透,沁香扑鼻,娇姿欲滴,半是透明半凝脂,一口咬下,柔嫩爽脆,荔汁喷涌,丝丝甜美,芳香四溢,这圆润沁香流入口中,甜而不腻,香而不浓,余味无穷……
对于新鲜荔枝的品赏,在每个人大抵是一样的情致,都是眼中看着盘里的,手中剥着水灵的,口中咬着脆甜的。这么新鲜的荔枝,对我们大多数人来说,实在是平生第一次品尝。荔枝的鲜美,是只有亲临荔枝的产地才能享受到的。唐朝诗人杜牧诗云“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说的就是杨贵妃爱吃新鲜荔枝这么一个历史史实。而如我们这般四十多人聚于一处享受这样新鲜活跃充满甜美乐趣的荔枝宴,怕是杨贵妃唐明皇当年也是享受不到的吧?——她那化多少人跑死多少马送到长安的新鲜荔枝,实在是不够几个人吃的。
